“提升生態系統多樣性”,是黨的二十大政治報告為進一步“推動綠色發展,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”,明確提出的新方向、新要求。生態系統是一定空間范圍內,由生物群落與其無機環境相互適應、相互作用而成,具有一定格局和功能,可以自我維持并產出各種生態服務的實體穩定系統。其核心是生命,只要有生命活動就有生態系統,大到陸地、海洋,小到一個水塘、一棵樹,我們常說大地是母親,大大小小各類生態系統就是大地母親的容顏。
那么,作為生命世界和生命支持系統的地球,究竟有多少種生態系統呢?這就像給不同的植物、動物、微生物定名和歸類一樣,把復雜自然世界條理化、清晰化,是一項富有挑戰的基礎性研究工作。尤其生態系統是具體地域空間,包含多種生物和無機環境,有很強的整體性,要根據不同的組成、結構區分出明顯不同的生態系統單元,難度可能更大一些,實際上也是一項正在發展中的工作。如過去大家習慣說森林、濕地、海洋是地球三大生態系統,盡管是宏觀、高層次的,可按照UCN全球生態系統分類研究最新成果也很不全面。
據介紹,IUCN全球生態系統分類系統自上而下設置了6個分類等級:即域、功能群、生態系統功能組、區域生態系統亞組、生態系統類型、生態系統亞類型。域、功能群、生態系統功能組3個等級,基于生態功能自上而下逐級劃分,第一級為陸地、淡水、海洋、地下、大氣5個“域”,第二級以域為基礎劃分了25個功能群,第三級是細分功能群劃出110個生態系統功能組。再往下的3個等級,則按照物種組成的相似程度,采用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結合的方式逐級歸類,第四級是區域生態系統亞組,估計全球有3000-7500個。
草木植被是覆蓋地表最廣的生物群落,也是陸域生態系統最顯著的特征,保護生物多樣性最基本的工作就是保護植被,無論它茂密還是稀疏、高大還是矮小、一年生還是多年生,保護了植被也就保護了植物、動物、微生物。植物學家吳征鎰領銜的中國植被編輯委員會編著的《中國植被》一書,依據植物種類組成、外貌和結構、生態地理特征等,將我國植被劃分為針葉林等10個植被型組、常綠闊葉林等29個植被型、大針茅草原等560多個群系,也就是560多種生態系統。隨著研究和認識的深入,生態系統類型還在增多。
據《2021年中國生態環境狀況公報》,我國具有地球陸地生態系統的各種類型,包括森林212類、竹林36類、灌叢113類、草甸77類、草原55類、荒漠52類、自然濕地30類;有紅樹林、珊瑚礁、海草床、海島、海灣、河口和上升流等多種類型海洋生態系統;有農田、人工林、人工濕地、人工草地和城鎮等生態系統。定量化的生態系統共575種。如果細分并單獨列出河流、湖泊生態系統,類型就更多了,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,因為水文特征、魚類區系、生境狀況不同,生態系統也不同。現在有些產漂流性卵的魚類產卵量顯著減少,據研究與水庫改變了河流水溫和漲水過程有關,實際也是適宜產卵生態系統的改變。
基于氣候條件、地形地貌、生物多樣性分布、地球化學循環、人類活動影響等諸多因子的不同,生態系統是復雜多樣的,也是動態變化的,是學術的,也是日常可見的,實際細分多樣性會遠遠超出科學家的描述。如一棵大樹死亡倒地了,并不意味著生命的終結,而是一個新生態系統的開始,生產者、消費者、分解者陸續云集,是螞蟻等昆蟲的世界,也能肥田沃土長出新的植物來,也是不要撿走保護區域倒木的道理所在。干旱地帶一灘水汪,可能就是孵化蝌蚪之地,或為遷徙候鳥提供飲水食物。北京市調查境內泉水資源,1361個泉點有水在流的880個,泉眼不僅反映地下水情況,一個泉眼也可以說是一個生態系統。
有生態系統多樣性,才有生態系統的穩定性。所有生命既參與構建生態系統,亦無時無刻不在生態系統中,多樣化生態系統最大化支持著多樣化生命體系。然而,具有高度主動性和超強能力的人,為了自我發展目標很容易將生態系統變得單一化、簡單化,這是除了污染外各種生態環境問題的根源所在。我們必須進一步認識生態系統的多樣性及其重要性,堅決按照黨的二十大要求,把保護提升生態系統多樣性作為保護生物多樣性的最優先事項。一些對發展并不起什么大作用的小生態區域,留給野生動植物可能就發揮大作用,一些未曾研究認識的生態系統,不管何等情形,先細心保護起來,也一定會有不可替代的價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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